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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歌

2008-06-13 18:20 作者:zhantian5960  | 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太阳已经到了山腰上,天快黑了,母亲还在佛堂里诵经,我在外面也可以听见声音,感觉特别烦躁,取下笛子吹了起来。笛声传得很远,我看见远处树上的几只被惊动得飞起,黄昏时的光线特别刺眼,让人昏昏欲睡。

我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身后,我猜测大概是寺庙里的小沙弥。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私主有心事?

在想一些有关于生活的事,我说。

为何不放下心中的执念,莫要入了心魔。

我转过身,看见是寺庙的住持,我笑了笑,看着天空飞过的几只麻雀说,何谓魔,又怎样才算得上是入了魔,大师修行多年,还看不透佛与魔的区别,那么说明你也还存有执念,又何必要他人放下执念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说着又拿起笛子吹了起来,可是我突然发觉,声音怎么也传不出去,传不得很远。

母亲从佛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里了,没有月光,天暗暗的,一切都是暗暗的。

母亲一言不发的往山下走,天太黑,看不清楚路,母亲一个踉跄,我想上去扶着她走,可又没有勇气,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

快到家的时候母亲突然停了下了,看着我说,你真的非要去找那个女人不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

我说,是的,我一定要去。

母亲不在说话,径自走到了房间,连晚饭也没吃。

第二天一个早杨书来找我,说要和我一起下江南

我说,算了,没必要,有些事不是你或者我能够解决的。

他说,尽力而为。

我想了想,觉得他无论如何都是会去江南的,不和我一起,他也会一个人去,那么到不如一起走。我说,好吧,明天早上一起走。

我知道杨书想干什么,无非是去杀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听母亲的抑或是听他母亲的。

端木静,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也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晚上,一个很特别的晚上,就是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去世了,那时我觉得她是一个和幽雅的女人,包括刺向父亲的那一剑,由于那一剑太过于幽雅,以至于我沉醉其中,当我清醒过来时,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中。就是那么幽雅的一剑我发觉我上了这个叫端木静的女子,虽然她杀了我父亲,可我还是不知觉的爱上了她。

那晚,她在杀了父亲之后向我走来,我居然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态,然后我看见又是那么幽雅的一剑划向我的喉咙,一条美丽的弧线在星光下特别灿烂。可最终,那把剑也没割断我的喉咙。

我说,我发觉我爱上你了。

她楞了一下,看着我是,我是你的仇人了。

我说不是的,有些事是注定的,比如生老病死。天注定了,人力不可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杨书就到我的房里把我叫醒,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直摇头,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走了,可是我又怎么会一个人走呢?

下人来告诉我,母亲在房间里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走到母亲的房门前,本想进去说些让她宽心的话,可转念一想,所有的事本就是因我而起,除非我放下去找端木静的念头,不然母亲是不会有一丝开心的。然而我却不可能放下,所以我终究是没有进去看看母亲就离开了,南下。

三天后,扬州,在以前我一直在想,扬州是什么样的,"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

搂。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窗外是一片荷塘,现在正是时候,荷花开得和灿烂,要了一壶雨前龙井,时不时的轻嘬一口。杨书站在我身后,我叫他一起坐下,他说,不了,我得照看着四周。

我知道,他是怕到了这里有人要对付我。我想着不由得笑了,怎么可能呢?

我并不急于去找端木静,我知道,到了扬州,以她的势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我来了。

果不其然,晌午时分,端木静就到了,坐在我对面,四目相对,没有言语,然后一起笑了。

我正要说话,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我作势正要起身,杨书从我身边冲了出去,剑已出鞘,仿佛是上天给的指示一样,我突然觉得端木静根本就没有避开这一剑的意思,我觉得很不可思议,身体以比杨书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挡到了他俩之间。

杨书把眼睛睁得老大的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收起了剑。

她带我到了一处山顶上,我看见扬州城从这里看上去也不过如此,与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我让杨书到山脚等我,可他不听,我说,最近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摇了摇头,说,因为你越来越离谱了。

我不由得苦笑,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都错了,如果他们都错了,那么说明是我错了,因为没有什么是所以人都错的,只可能是极少数的人犯错的。

他见我不说话,可能以为我生气了,于是离远了点,大概十丈的距离。

端木静说,你错了,我也错了。

我拿起笛子,在船上的几天一直没有吹过了,现在有吹笛子的冲动。

她说,你这是在逃避。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比如亲人,朋友,活着不应该只是儿女私情而已。

我走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些事应该做而不需要理由,不是吗?

她转过身去,说,是的,有些事是应该做的。

我感觉我胸口一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仿佛听见匕首刺穿我肌肤以及与骨头摩擦的声音。

我说,你组织里要你这么做?

她没有说话。

我说,你的心软了,不然,匕首再往上两分,我就会立即毙命。

我坐了下来,背对着杨书,怕他发现我的异样。

端木静也坐了下来,说,对不起。

我不怪你,我说,你快走吧,等会杨书发现你伤了我会和你拼命的。

她摇了摇头。

我转过头,看见杨书走了过来,又低声说,快走。

她还是摇头。

杨书看见匕首还插在我的胸口,顿时色变,拔剑就向端木静刺去。

我喊道,杨书,让她走。

杨书恨恨的放下剑来扶我,然后一直去了医馆。

第五天,我的伤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

又去了烟雨楼。

还是靠窗的位子,荷花还是一样灿烂,可是我却无心欣赏。

我现在想的是再见端木静。可是我知道,也许这在是奢望。

傍晚,有人给了我一封信。我一看是端木静写来的:

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比如亲人,朋友,活着不应该只是儿女私情而已。我想,你的家人是不允许你来见我的,而我现在的任务是杀了你,你回家去吧,你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杀手,你留在这不只是你,我一样也会和难过。

是夜,我决定离开扬州。连夜回家了。

听下人说,母亲一大早就到寺庙来了。我坐在树下不停的吹着笛子。

声音越来越低,可我觉得传得越来越远,远得似乎连远山的云都惊动了,越飘越远。

住持的生意又在身后响起,想必施主已经找到了答案。

答案早已经有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我说。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难道是施主有愧于心?

大师夸大其词了,都说万事随性而为,做过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没有什么有愧于心。大师修行多年,难道还看不破世事?

大师不语。

母亲出了佛堂,还是没有说话,我走在母亲身后,看着她的步子极为缓慢,我突然觉得母亲真的是老了。

母亲问,那个女人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你不是去找她了?

我说,回来了,一起回来了。在我的心里。

母亲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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