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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

2011-11-07 18:05 作者:范文仓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水。

杨柳长满岸边,在天在天在晴天,一个个古老的传说让我们失眠多年。

那些依江而居的枝头鸣和斑竹丛中的人家老去了,在天在秋天天。村边一颗苗家攀枝花树,老干虬枝张牙舞爪了九百多年。

在长江边看云,一如在大海边看天。在没有云的时候看云,天蓝蓝的很遥远。

山很高也很大,披着雾霭裹着云彩,顶破了天蓝蓝的大肚皮。

晓寒深处,闪闪的星星眨着亮晶晶的活泼泼的大眼睛。(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瀑布青峰泪,似群鹤惊飞千湔。飞流直下三千尺,汇聚了长江万里的气势。浪迹江湖,波涛滚滚,惊涛拍岸,劈山裂谷,汪洋恣肆。一头撞进大海的怀里笑,在大海的怀里哭。

软软的沙滩上摊着一串串零乱的脚步,小脚丫子留下过天真烂漫的话。浪花和小脚丫说过些什么,现在谁也懒得去管它。

在一个晴好的黄昏,我们像马儿那样在沙滩上打滚,滚来滚去滚出一地雪白的童真。我们堆一个个尖尖的小小的沙堆,仿佛又回到了小娃娃玩泥巴的童年。路过的风躺在沙滩上晒干湿漉漉的心思,天空褪去了羞赧的晚霞。

涛声在风中醒来,静静听风儿和老旧的木船在斜斜夕阳中长谈。船已经搁浅在江边很久了,没有人在月光下烧着篝火温一壶老酒,没有人在洒满晨光的江面上唱起古老而苍凉的渔歌,那些歌子曾经珍藏着雪花一片片浪花一朵朵。老渔夫放飞浪花,任凭它像云像雾般消散在长江的尽头,在海之角在天之涯。

一条丈八长的小船儿丢失了木棹兰桨,老船夫手背上暴凸的青筋早已抓不住生命的风。手中的竹篙轻轻一点,再也敲不碎金沙江中满满的一抹夕阳。谁还能把黄昏载到彼岸去?谁还会把黎明载过长江来?针一样的小船,没有线缝金沙江这道大地上流淌着的殷红的缝。

老渔夫弓身垂钓如鱼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坐在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巴掌大的水面和悬在水面上的半截鱼线。他常常空空而来也往往空空而去,只是在黄昏的沙滩上留下两行踉踉跄跄的足迹。人间有真谛,大约是晚晴。隐隐约约听见风中微微的叹息,自言自语:“唉,步态早已经大不如前了,这还真是举步维艰呐!”

欲穷千里目,唯见长江天际流,长江没有带走岸边的那些石头。

令牌石,三生石,望夫石,船石……还在那里。昨天,今天,明天;前世,今生,来世。生生世世,石头命苦!不是故作深沉,它们开不了口啊,打不开那扇心扉的柴门。

没有尽头,没有句号,只有省略号的乱石天书,只有太阳和月亮看得懂,只有长江念这天生的《易经》, 只有四季风翻开一页一页又一页国魂。看着翻着念着,阳光星光月光有了点点滴滴佛性,佛光荡漾在弯弯浅浅宽宽窄窄的心棂。

夕阳一个蚱蜢扎进长江里去了,半个月亮和星星不露痕迹地悄无声息地爬满天际。白天和黑之间的这点儿距离,仿佛此岸与彼岸之间的这条长江,黄昏又好像江水的浑黄。掬一捧长江水洗一把脸,泪水流下!很惭愧,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理解你千万年的浊泪。

一夜涛声向谁诉说着什么,江边的沙滩上已经没有了更多的行人。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共同的宿命,像牛像马那样在船和岸之间痛饮。

天亮了,茫茫苍山依旧在,人间万代旭日红。胸有狂涛拍天浪,任凭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山座座,路迢迢,云朵朵,雾霭沉沉楚天阔。你是一条江,我是一个人,我们还得走很远的路,远得很,远得很……!

二0一一年十一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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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的评论 (共 1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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