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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5)

2011-10-31 18:52 作者:弓月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选择了一条路

我朝前走,我不回头

就让我的脚印消失在我的背影里

让我背后的风景静静的续美

让我的脚步追上时间的步伐

让时间和我的步调一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让我能在第一时间目睹前面的“惊喜”

让我学会处理前面“热锅上的蚂蚁”——-

这件事就在1995年10月21日这一天早上发生。许是上帝被我昨天的怨气冲破了耳膜,然后我和我妈妈的命运有了稍微的改变。那就是从一个小笼子里被换到了一个大笼子里。这样的待遇只需几步路的脚程。

我和我妈妈就这样被带出了隔离区到了大病房。由一个皮肤光滑,脸上五官长得并不出奇的年轻护士指引。

年轻护士没有胖护士那么的冷漠,这使我相信前面还是能看到曙光。她口头安排我们随便在大病房里找个床铺自己安顿好,之后就把她的背影留给我们。我和妈妈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消失在那道大门里。这就是她对我们的全部的“温暖”。有时候,有比较才知道,冷漠还能分出等级来。

她就这样出去了。大病房的大门重新被关上。也许,疯人院就是这样,时时要把门关好,以防头脑迷糊的病人意外逃跑。我是否应该学会去理解这一切呢?我是否应该换位思考一下呢?我的情绪是否应该收敛一点呢?不知道,问上帝去吧!

经过一个晚上半半醒的折腾,我也累了。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计较更多心中的不悦。罢了,收拾好心情找床位吧!

许是疲劳促使我眼尖,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床位。

被子依然如昨天那隔离区一样,脏乱不堪是它的一绝。不再细说。我去各个空床上找了一下,若大的一个病房,没有一床被子是干净的,可见这里的被子从来没有见过天日。我们是这里的猪,猪圈里没有一寸净地。

摇头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床单和被套反过来将就着用。看着妈妈脸上的倦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如果我还是个乖乖女的话,我就应该快快让妈妈躺下来休息。

大清早被命运之门叩醒,惊扰了晨梦。现在接着续上,我扶妈妈躺上床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虽疲惫不堪,但已无睡意。独自清醒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大病房里东走走西瞧瞧。

这会儿还早,病友们都还没有醒来。这是一个很大的病房,我仔细数了一下,被隔成三十七个小间,除一间厕所外,其它都是病房区。这病房也不象普通病房那样被绝对的隔开,而是用砖头砌成一米高左右的小围墙。每一个隔开的单间里放两张床,没有小门,上面完全相通,天花板离地面很高,灯很暗。虽然有很多盏。整个大病房靠岩壁开了几个大窗。有窗似无窗,窗在这里成了装饰。挨着厕所的边上有一道门,此门不知通向何方?门上依然挂着把大锁,又和早上刚进来这里时的大门相对。门,门,门,唯有病房里的小间无门。还有一个小窗,这个小窗是只窗眼。与护士间共有,此时,可以看到年轻护士在桌上整理着东西。

很显然,护士只要通过这个精致的窗眼,就能清楚的看到大病房内的一切动静。这一切动静是猪猪们被关在铁笼里的不安。

有个很奇怪的现象被我发现,就在这病房里。这么多张床位,病人并不是一个个按顺序排过来睡,而是非常明显的被划出四个区来。感觉疑云正飘过来,聚集在我的头顶,然后击破我的头盖骨。肆意的亲吻着我的脑浆。

细心观察,不难发现,其中两个区的病人非常的安静。我所要说的是她们睡得很香。而另外一个区的病人都睡得很不安稳,似乎在做着同样的一个恶梦。

我驻足在那个不安稳的病区。想通过她们的睡态来观察她们的病情情况。一个胖乎乎的女病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她大约二十五六岁,两道眉毛被纹绣过,两侧脸颊红彤彤,染了红棕色的头发被扎成两根短短的小辫子。看得出,那两根辫子已经很长时候没有被主人打理过了。在睡梦中,她时而笑出声来,表情僵硬,时而又哭哭啼啼,没有眼泪,这些声音并不大。

另外一个已上了年纪的六十来岁的女人,她在梦中骂人。声音有点大,她说的话我听不懂。还不停的在睡梦中挥舞着她的拳头,时而打击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时而拳头碰到床头发出的声音,动作有点夸张。两道紧锁的眉头未曾舒开过。恶狠狠的,骂几句,打几下,又磨几下牙。丰富的脸部肌肉在抽搐,在震颤。

其它的病人表情各异,不必细说。

我大致数了下,抱括我妈妈在内,这个病房里一共有三十六位患者。

我还发现另外两区的一个更奇怪的现象。虽然她们都相当的安静。一个分区里全是年长的女人,另外一个分区里全是年轻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分呢?难道是按照年龄大小?还是?自从进了这里来,我便在问号家里做了客,问号又送给我更多的问号做为礼物。此时,我只能用这个符号来概括这里的点滴。

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我从问号那里拉回来。这一声非同小可,不但惊醒了众病友,连我妈妈也醒来了,看她正准备起床。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妈妈的床边。服侍她起床。洗漱。不必细说。

我们选择的位置是四区,这一区没有杂着其它病友。

伴着这一阵急促的起床铃声,也带来了各种其它的起床声和说话碎碎声。杂而热闹。同时不免也带来了掀被子时散发出来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医院的卫生简直坏到了极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不多时,她们也看到了我和我妈妈,个个围了上来。我恐她们神志不清会伤人。我随时做好保护妈妈的心里准备。先小人后君子。敬而远之先。很快我就发现,我这样想是错了。她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具有攻击力。她们只是围着我和我妈妈,几十双眼睛在上下来回的打量着我和我妈妈。想从我们身上找到些什么。

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女孩,我一眼便认出了是昨天的那个妙龄少女。她的身材婀娜多姿,洗漱后脸庞格外的清新,就如天沐浴在阳光下,那般的引人注目。那双迷人的眼睛会说话。它告诉我它是一方泉眼。我的心里防线顿时瓦解,心里飞出几只彩蝶去寻觅它的泉眼。

我很热情的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我妈妈的那张床沿上。我有一百个问题想从她哪里得到解答。但又不能太唐突。唯恐吓坏了眼前这朵小娇花。

我只能问一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客套话就这样出来:

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犯什么病?

我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说:

我来这里有半年了,我很想回家。

说到这里她眼里含着泪花。停了片刻,她用手轻轻的擦拭着眼里快要滚出来的眼花。忧虑使她的眼有了几分憔悴。她接着往下说:

可医生总在病历上写着,说我还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我妈每次来看我。我说的话她们总是不相信,宁愿去相信医生。

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又悄悄的伏在我耳边说:

我告诉你。这医院年轻女孩最好少呆,有色狼。

我惊讶的看着她。此刻,难道她真的还在发病中?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想判断她的精神状况。接着又问:

你怎么就被你父母送来这里呢?

以前的事,我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当时,我的男朋友抛弃我,离我而去。我失恋了。我日不眠不休的在问自己。为什么他要抛下我?难道我哪里做错了?我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来,终日茶饭不思。再后来我就被我爹妈送到了这里。

就凭这一点难道就住进来了?不解?

她红着脸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后来看到了一个男人。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也许是思念过度吧!就认定了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硬要追着人家不放。所以,就进来了……

这样说着她的脸涨得更红。我赶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算是安慰吧!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我听了她的话却还是一头雾水。她表达的很清楚,只是我依然分析不出她现在的病情状况。清醒?或者不清醒?不想再细究。

这时又一阵铃声响。

被训练有素的病友们各自散开了。我看着她们拿上自己的碗筷朝一个方向走去。在厕所边上那道未曾开启过的门前停下来。我想这是早餐铃,该是吃早餐时间了。

随大流吧!在这屋檐下!我端着碗筷和妈妈一起跟上了病友们的脚步,尾随在她们后面。年轻护士把那道门打开了。昨天那个乡下妇女又挑着一个担子进来,大家一起跟着进去,后面的门很快又被锁上了。年轻护士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餐厅的布局我不想再细说,影响食欲。

我们大家都聚在餐厅里,非常自觉的排着队。就象电影里常出现的境头,那些达官贵人的好心太太在布施她们的食物。我们是一群乞丐。一群被训化有数的猪。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着希望的可口的食物。我也自觉的排着队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病人而开了特例。看来我也病得不轻了。我自嘲。

看到前面的一些人领到了粥和面包,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我想这一餐大概不会太难吃了。期待中……

人总是喜欢自我安慰,然后就会感觉自己也能保持一个积极向上的心态,来处理一些消极的事情。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还真得是越大。都说爬得太高摔下来会疼,我看不用爬,站在原地腿有时候也会发软,这样的机率也很高。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发觉时间走得比较快。轮到派食物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希望被眼前的这一碗浆糊粥淹没,面包看上去象窝窝头。虽然有些饿,但还是没了胃口。我们端着食物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餐。面对着浆糊粥,又看看其它病友的吃相。有些吃了一碗又去添加。何不试着去品尝一下它的味道。尝到了。难以下咽啊!面对着这一碗粥,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看着身边的妈妈。她也吃得很少。无法想象为什么她们能吃得那么有滋有味。难道是我们还没有饥肠辘辘到一定程度?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吃吧!我告诉自己。能咽下几口是几口吧!这样的食物让我如何放心把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要时刻陪伴在妈妈的左右。这样的食物如果吃上几天,我妈妈要是再瘦下去那该怎么办?我还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又硬又酸的窝窝头。边吃边想着,一定要找院长谈谈,关于这卫生,这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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