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干净的人

2011-08-23 15:25 作者:梦一如年  | 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干净的人

只一眼,慢慢地捕捉着浮动的灰色蒙蒙。看过去,我也是看不到多少清清楚楚的东西的,因为那本也没多少所谓的清清楚楚的东西。从本就不高的二楼看下去,那些漫悠漫游的人儿,又端的是一只只乌黑乌黑的蝼蚁。有那么一些的时候,我也会油然而生出像孩子一样的天真的念头,去一脚一脚地踩死它们。但我又好像真的没有这样的“能够”,就好像你无法去将乌云密布改头换面成光曦明朗。眼前的两个高大的人,又好像真的连成一堵高高的墙。我想越过他们,但是究竟是没有“能够”。我就像是一个囚犯——但我也委实将是一个囚犯——被这两个黑黢黢的人领向那个该去的地方。

我,现在应该是干净不得了吧。但我的眼光却还没有退去,不然,我有何以看到那些蝼蚁,而我又何以感受得到那像墙一般的森阴呢?

进了办公室,总有一种冰冰冷冷的感觉,渗透着脊骨。那是一种惧人的感觉,一种从脚底下涌上来的,夹杂着矛盾的滋味,宛如在睡眼惺忪时突然大腿抽了筋一样的揪心的体会,不痛却是很难受。一不小心地掠过心梢,而又是势如破竹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大脑。这时,具体地说,应该是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好像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地聚落在我的身上,就连那个在问数学题目的女生,都好像被的到来打乱了思绪。

“他就是那个人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老师们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或许因着他们那个神圣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吧。毕竟他们也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啊。这样棘手的事,摊上谁都会尽量摆脱的。

对于学校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办公室里的气息好像更加凝重了。那个女生好像呆不下去了,随便地回答一下老师,就匆匆地离开了。门外好像也有些学生,聚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就近的老师发现了,就轻轻地把门关上了,生怕把这里刚刚酝酿出来的气氛破坏了!办公室里的电扇也开始懒慵起来了,摇头晃脑的。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电扇的奇怪,诚如他们一样无法理解我一样的。

“坐吧。”或许他们因为我是创新班的学生吧,所以才给予我这样的待遇。我以前经过办公室时,若遇到老师处理学生问题,一般都是,老师凶神恶煞地站着或是闲淡自如地坐着,但学生一定是可怜巴巴地站着的。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坐着。但却不敢违背,好像违背的话,与他们而言便是一种害怕了。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该死!”

“该死?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该死。不错,他们几个的确行为不检,品德低下,可也轮不到你来管他们。杀人是犯法 的!”

“难道还由你们管吗?”

“他们犯错了,我们学校自然会管,按校规处理的。”

“他们背地里干的事,你们又知道什么啊!”

“背地里干的事?你是指?”

“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说了;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吧!”

“你这人真奇怪,说了又不说清楚。语焉不详的,人难受啊!”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其实对于那五个人,老师们也是能躲开就躲开的。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染有背景的人,当然是少接触的好啊。中国人历来都是这样的,但我那是想,反正已经杀了一个,索性都杀了算了。赚一个痛快啊!

我知道,老师的心思,都是明了的。

我下意识地将头转了过去。

“你不会是以为我们学校怕了这五个人吧。”

“不敢。”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他像是打了一个胜仗一般。似乎更加有气势地说,“那你为什么杀了一个又要杀另外四个,那些人与你是无缘无故的啊!”

“他们?”我摆着一副臭嘴脸,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摆给谁看的,“他们都是一路的人。”我有些不耐烦了,但我又好像的确是想投降了。实在是不想说了。哪怕是把所有的罪责揽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想再去争辩了。

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样的事,我却还能够这样子冷静。用他们的话可戏称为“淡定”。但我也不愿去研究他们所安的心思,因为这来去研究,到了末了,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感悟罢了。而又费了这许多的精神,委实是划不来的。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但无论如何,唯一可以明确的是——待会那刺耳的警笛鸣鸣。

“你倒是说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啊,那个狗东西?”

“说话干净点,这里是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我都杀人了,害怕什么!”我想我那时大概是疯了吧,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那时毕竟是说出来了,这就不去管了。只知道,那时的我,好像并不受我自己控制。

该是有多么可笑啊。也许会有人以为这不过是为自己的狂妄行为做说辞罢了。但人家怎么看我是不愿去省会的。

可那个自己的确有些太过了。那个大胆的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好好读书的学生了。这个身躯早已被哪一路魑魅魍魉掠夺走了。就算是身躯被损坏了,这些鬼魅也能够“退则独善其身”。可怜的这副身躯;亦或许说是这身躯本身的灵魂,才值得人可怜。

他们是不会里会的。自己图了痛快,却一定要让别人来给他们擦屁眼。

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们班的应焕思,他怎么了你?”

“他娘的,不给他讲题目,妈的就打我头,还骂骂娘的。那时我心情又不好,也骂了他几句。狗东西,见我骂他,便过来要揍我,我随手掏出刀,宰了这只狗。又想,反正是杀了人,索性都杀了。图个太平!”

“就这样,你就杀了他们。你不觉得你有些残忍吗?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吗?他打你,你就不会跟我来说啊。”

“说?笑死人了,你见过几个人遇到这种事,会跟老师说!”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还说错了你什么!”

此时,我再一次陷入了那个“不想解释”的迷惘之中。我好像恍恍惚惚地走到茫茫天地之中了。这里没有一物,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更不必说是一丝声音了。我走着,亦或许说是这样的世界让我这样走着。一路走着,看不到东西,摸不到南北。走来走去,又好像是在同一个地方。但还是奇怪着,自己毕竟是在动啊。

这样想来,便也顾不着那一群蠢物了。

“你有在听我讲吗?”

“啊……额……听,当然在听了!”我不耐烦了,索性一下子把话讲掉了,“别说了,反正这牢饭我是吃定了,多说也就不必说了。”我当真是这样想的。我都已经领了身份证了;再者,我的手下还流着五条狗的血。

我已没有打算活下去了。我还在想,那时自己被那些人欺负得像狗一样,竟还能活下来。“你这种垃圾,就他妈的该被我们打……”我受够了这些话,我再也不想受欺负了。谁他娘的欺负我,我,我就跟他拼命!

我知道,就算我能够出狱,那五条狗的家属与狐党会放过我吗?不会的,也许会死得很惨。不,是一定会死得很惨!这是我可以打包票的。

反正我是要死了,拉着这五条狗来铺就我“侠义”的道,那也是值得的。

什么好人有好报,什么按规矩办事,不过是骗骗小学生的罢了。人善被人欺,这句话才是正道!要是一味地按程序办事,只会放纵他们的狂妄。我们按程序办事,他们难道就不会按程序为自己解脱,不然,那些律师不都要到街上当叫花。律师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而我,就算被人唾弃、误会,我也不去顾及。纵使杀不尽这群猪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路见不平,没有人来铺,我来踩下第一脚!

“你知道那个坐牢的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甄释沙,又好像叫什么甄石瑕。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叫甄释沙,还是叫甄石瑕。”

“算了,反正记着他是杀人犯就行了。”

“那倒也是。”

一路嬉笑。

……

“不过,听人家说,这人好像这里(用手指着脑子)有点问题。而且这人还不太卫生,你想想,一个人一个礼拜不洗澡,还是在天,人都臭死了。听说他这人还每天晚上不洗脸不洗脚的。”

“啧啧——脏死了。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样邋遢的人。”

“不过,他杀的那些人,倒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是啊,那五个流氓,依仗着他们个子高,常常从上往下看女生胸部,有事以故意找橡皮为由,看女生的腋毛。跟过分的是,有人还目睹他们曾经去过洗头房找小娘。真恶心,他们还是高中生嘞!”

“可不是吗?现在人没了,但也是太平清净多了。我们倒还得感谢那个牢犯。”

“屁啦,你不知道,这五个人不在了之后,底下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便像笋一样钻了出来。以前这五个人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敢放肆的。现在见没人能压他们了,就叫老大大哥了。性质都是一样的。”

“嗨,谁叫我们在这样的学校呢?”

“其实,每个学校都这样的,只是表面功夫不一样罢了。这世道也都是一样的。”

“看来,我们还是好好读书的为好,这些个关系,太复杂了。”

她们漫步在树道中。西落的斜阳发出淡淡的金黄色,透过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一边还打落了它的香味。于是,将她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静静的,没有什么声音。

摆动着草丛,好像在诉说些什么似的。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155842/

干净的人的评论 (共 0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