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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之梦

2011-05-30 20:49 作者:菏湟烺ふ  | 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时常做梦到年迈的父母在烈日下割麦,焦黄的土地,熟悉的脸庞,还有那额头脸颊上的汗珠,一切都盘旋在我的脑海,是那样的清晰。而我哪,虽然也常常跟在父母的身后,但属于我的乐趣便是在山头的地埂上看着自家的牲口吃草,研究着牲口嘴巴的张张合合,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而又和谐。

记得我的开心时刻便是暑假,因为那时候我才可以疯,才可以狂,是那样的无拘无束,开心快乐。村子里和我一般大或者比我小一点儿的孩子便会三五成群的赶着自家的牲口向四周的的山头走去,打着口哨,戴着用白杨树树枝编的帽子,听着牲口身上铁铃的碰撞声,不时得在耳边飘来几声“得儿”的声音。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会唱花儿(把花儿解释一下)的人,那场面更是热闹,在大伙儿的要求下,一首地地道道的花儿便会响彻山头,引来阵阵呐喊。

一个暑假下来,村子四周的山头几乎都有我们留下的足迹。或是烧土豆,或是在山头搭个简便的避棚,久而久之便觉得对这片黄土地由衷喜。尤其是来到南方之后,思念故乡,思念那片黄土地时的眼神丝毫不亚于乞讨者哀求的目光。每一次发呆,每一个梦境里她的身影都会悄悄的爬上我的心头。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记得是在高二的时候,学校放了月假,心里自然而然的就特别爽朗,简直就像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重获自由的狱中人一样,那种心境,现在想想也还是激动无比。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同村的伙伴已经站在了校门口等我,一见面就批评我速度过慢,但很快就被急促的步伐代替了。

十月的家乡处处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坐上车,伴随着它快速的移动,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挣脱城市的束缚,回到那片我时常梦见的黄土地了。望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白杨树和已经收获的麦地,忽而想起了自家的麦地,想起了父母。我想川水地区的麦地才割完不久,家里的麦地肯定还是一片金黄,一片灿烂吧。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小道上,显得那么轻盈。但车内却极其的热闹,大伙儿听着流行歌曲,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班里的趣事,某某同学,某某老师,一个也不放过,好似车内正在举行模仿秀节目,使车内的笑声连绵不断。俗话说山里的天气如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很快就下起了雨,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远处的山头也时不时电闪雷鸣,好像要阻止我们回家似的。可车内仍然笑声不断,歌声依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到村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西边的山头还有一些残霞红晕。被大雨洗过的白杨树叶油光锃亮,那绿色也分外可人。山上的麦地被夕阳包裹着,远远望去好似在宣纸上倾倒了金黄的颜料,就像是在挥洒着一种希望。我轻轻的闭上眼睛,吮吸着残留的泥土气息,自言自语的说着,对,这就是家乡的气息,属于这片黄土地的独特味道。

回家的道路虽然是漫长的,但一想起母亲做的擀面条,想到精彩的电视连续剧,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大雨过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该挑水的挑水,该给牲口饮水的饮水。石墙下依旧做着村里的几个长辈,全身黑色,头发花白,嘴里还吸着旱烟。还有路上的放羊人和他的羊群也慢悠悠的走着,羊毛湿漉漉的,一猜就是被雨淋了。

走着走着便和伙伴们“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去了。一进屋热气扑面而来,父亲在做饭,母亲盖着被子坐在炕上,脸色有点不大好,而且桌子上还有母亲要吃的药。父亲对我说:“这天气预报怎么回事,明明说今天不下雨,可今天把你妈妈和我泡惨了”。我没有吱声便开始帮父亲做饭。

过了一会儿邻居家放羊的伯伯走进了屋子,一进屋就说:“黄土岭的庄稼今天遭冰雹了,我赶着羊没地方躲雨,一只羊也丢了,等会帮我去找找”。父亲让他进屋坐会儿,但伯伯多话没说就走了。

我心想黄土岭不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山头吗?屋内似乎静了许多,好像连呼吸也能听得到。母亲没有说话,父亲在做饭。我问父亲:“咱们家在黄土岭地里的麦子割了吗”?紧接着就是父亲的一声叹息,又说:“这老天爷不长眼啊!眼看就要割了,却让他给祸害了”。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叹叹气,好像就是在重复父亲刚才说过的话,气氛很压抑。

我没有经历过亲自在烈日下耕种,也没有天天跟着那一亩三分地,自然就无法体会父母听到噩耗之后的心情。我们只有在自己亲身经历了之后,才会对某些事的得失有所感触。此刻,我才明白当时我并未长大,每当想起这件事我便觉得有几分的惭愧。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北望黄土岭,望着生我养我的河湟谷地。

黄土岭的土地有梦,那便是父母的梦,那就是梦想着平平安安的收一茬庄稼,可每次都会天随人愿吗,答案无从得知。

我不愿意让父辈们的叹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更不愿意看着石墙下老人们的期待随着手中的旱烟消失在空气里。

听!凄凉的唢呐声在耳边响起,原来梦已经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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