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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楼(二)

2021-08-12 16:13 作者:花开为君颜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这日秦淮河边比往日更热闹几分,直到下半才渐渐安静下来,在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看着映在水中重重叠叠的楼阁倒影,精致优雅,无数灯笼如条条火龙般缠绕其间,清峰对这似乎是天上神仙的宫殿发起了呆。

如今明月堡中很多事务,他已交给了二师弟打理。他在秦淮河边建了这处清风明月楼,一来希望完成师傅的心愿,让明月堡越来越好,他心中隐隐还有个愿望,希望哪一天明玥回来,能看到一个更好的明月堡。在建清风明月楼之前,他已杀了那人,此后余生,他想做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一是不让师傅的明月堡倒下,然后就是寻找师姐。明月堡越来越好,可师姐明玥却如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再难寻到。

自从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玥就整日里浑浑噩噩,不知该去恨谁,还好有那女飞贼樱陪伴开解,这才好些。

二人的生意越做越好,还做起了药材生意,明玥虽没做过药材生意,因出身明月堡,练武之人对药材多有所涉及,加之明月堡地处大山,对草药自然知道的多些。

这些时候,因天气所致,各地的草药收成不好,导致货源紧缺,明玥想去明月堡的大山走一趟,一来自出山后便没再回去过,也该回去看看了,二来也算是散散心,这么久以来,做什么都无情无绪的,也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只要人活着,再难日子也得过下去,不能总叫春樱担心。

故地重游,明玥不免又是一阵伤心,阿阿娘的尸首至今都未找到,只做了个衣冠冢,如今已然长满了齐腰深的荒草,甚是凄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阿爹,阿娘,明玥不,既没能报得大仇,也没好好陪伴你们……”和阿爹阿娘说了半天的话,眼泪早就流干了,不知何时,伤心难过加上疲倦疲累,竟倒在坟边睡着了。再次醒来,天早就黑透了,练武之人目力本就优于常人,加之此地自小惯熟的,闭着眼也不会迷路,只是此时明玥全无心思,到底还是走错了方向,离明月堡越来越远,待到发觉,她也不慌。如今无爹无娘,自然也就没有了家,走到哪儿又有什么区别?

一路走走停停,越走越难走,不时有栖在枝头的雀和歇在山间的动物被她惊起逃遁,所幸没有碰到虎狼之属。

天亮后,她到了处山腰,下面是深深的溪谷,上面是遮日的密林,这一夜凭着一口气也不知走了多远。看到不远处烟雾蒸腾,浓翠隐隐,说不定有珍贵的草药。她顾不得饥肠辘辘,抬脚提气,就往那边走去。

一处陡峭的悬崖,半崖上水帘如飞泻下,形成一道银帘似的瀑布,飞瀑如烟似雾,崖下深潭碧绿,四周水草丰润,崖边却长着好些难得一见的草药,明玥见那山岩虽险,除了草药,还有几颗腰粗的树,树根紧紧伸入石缝中,便取些藤萝草茎编出一条长绳,甩到横生的树干上,抓住藤绳荡过去,双脚夹住树根部,固定位置采得几株草药后,又荡到另一棵树上,采完了草药,藤绳挂住了另一棵树的枝桠便短了些,不能再用,明玥从来就不是拧巴的性子,另找了落脚之地。忽见山崖竟是个平谷,地方倒不错,若在山中多留些日子,谷中倒是歇息的好去处。眼见的挂着藤绳的那棵树摇晃的厉害,藤绳渐渐松散,明玥松开藤绳,轻轻一跃抓住了一截树枝,跃到了另一棵树冠之上,那树承受不住明玥的冲撞之力,眼看要连根坠下,明玥借力一脚踏上崖边一块突出的石块。石头太滑,带得她向崖底的深潭坠去,急切中明玥借力一蹬下落的树干,斜斜飞出,险险避开深潭向下落去。此时下面已无借力之物,明玥暗叫糟糕,耳中忽而多了阵急促的呜呜声,一股劲风冲来,头顶一黑,背上一轻,就觉得身上一紧,阵阵刺痛传来,扭头一看,竟是一只大鹰,展开双翅,双足如钩,紧紧抓着她的后背,终是没有摔死,却难逃成为鹰口之食。

那鹰飞了不多一会,,在一个突起的大石上停下,双爪一落地,便将明玥牢牢按住,明玥浑身给撞得似要散了架的疼,却不敢乱动。等那鹰松开双爪,歪头打量她,明玥猛地起身拔出短剑,巨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煽动双翅,连连后退。

最后那鹰被击退,明玥见背在褡裢中的草药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此处山势甚高,明玥找了条路,披荆斩棘,来到平谷。

谷中甚大,风景很好,草不太深,树也不甚密,鸟雀吟唱,清风徐徐,明玥顺着谷中一条浅溪一路走去。一路不时可见兔獐猿鹿之属,或疾跑或慢行,见到人也不怕,还停下来瞧几眼。明玥走得肚中实在饿得狠了,便从溪中插鱼烤了吃。眼瞧着日头渐渐偏西,见不远处一个小木草屋掩映在林木间,想不到这里竟还有人,她快步向木屋走去。屋门没锁,屋里没人,床榻桌椅、炉灶锅碗简易却也齐全。 在屋内转了一圈,看到几个果子和馍,屋主人不多久怕是要回来了,她带上门出去,才一转身,见到不远处站了一男一女,粗衣布衫上打着补丁,不由脑中一片空白,双眼模糊一片,脸上也是一片冰凉,早已泪流满面。举袖擦拭再看,虽比印象中苍苍老憔悴许多,但那两张脸是从小看到大的,即使变了些模样,也不会认错。

“阿爹,阿娘……”明玥只觉鼻中阵阵酸涩,声音也嗡嗡不清,心里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做还是真的。

“明玥,是你吗?”那二人同样细细地瞧着明玥,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真的是明玥?”

“阿爹,阿娘,是我,我是明玥。”明玥顾不得是不是梦,奋力向二人奔去,却因忘了迈脚跌倒在地。

“慢点,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失。”阿娘也在举袖拭泪,却笑着:“还同以前一样。”

摔倒的疼痛,让明玥心中惊喜:这,竟然不是梦!真的是阿爹阿娘,他们都还活着!

不顾一切的扑进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再次听着阿爹和阿娘真实的话语声,明玥还是觉得如梦般不真实。

“阿爹,阿娘,你们怎么就住在这里?”

返回木屋,阿爹阿娘一面生火做饭,一面同明玥说着话。

“说来话长啊。”阿爹阿娘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那日清峰趁二人不备,一掌伤了楚南天,并把他推下山崖,阿娘与阿爹夫妻情深,此时见阿爹落入崖下,哪里还顾得许多,想也没想便也跟着跳了下去。阿娘本想着这一跳必死,幸而崖底多潭,江盈盈水性极好,这才勉强活得命来,而楚南天却是叫半空一棵横出的树冠给挂了下,力道减了许多,加上崖底草木繁盛,倒也没有立时毙命。他又知山中草药习性,虽受了伤,吃了些苦,却也捡了条命,二人便也不急于回去,在这山中一面养伤,一面逍遥度日。此时再见明玥,自是欢喜,明玥问他们为何不回明月堡:“明玥以为再也见不到阿爹阿娘了,呜呜……”说起话来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楚:“若得阿爹阿娘无碍,明玥便不追究清峰师弟。”

江盈盈便问清峰如何,明玥把自己所知尽皆告知阿爹阿娘。

“虽说都是那小人从中作梗,怨不得清峰师弟,但清峰师弟也太过狠心,这些年,阿爹阿娘把他当亲子一般养育,何曾亏欠他一分一毫,他竟不念一丝恩情,阿爹阿娘的为人如何,他又怎会不知?竟问也不问一声缘由,伤了阿爹阿娘性命。”

夫妻二人听得缘故,也不胜唏嘘,因二人经此一难,几乎看透世事,只愿在此无人打扰之地度过余生,明玥也极此处清幽,陪着阿爹阿娘住了些日子,待把草药送回去后,亦不再出谷。夫妻二人见爱女在这荒谷中陪着他们也不是事儿,无奈之下只得搬离,回到明月堡。

众人见了久不露面的师傅和师娘,自是欢喜,只是不知为何风度翩翩的师傅和美丽端庄的师娘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不过大家都聪明的没有去问。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清峰怔了怔,随即鼻子一哼,根本不信,冷冷地瞧着那报信的人,只看得那人心中发寒,再问了几句明玥的事,便一声不言语的出了门,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去问上一句。清峰如今的性子喜怒无常,甚至有些暴唳,手段更是阴狠毒辣,这样强势的手段,在震慑人的同时,也为明月堡,为他自己埋下隐患,更让堡内之人对他害怕起来。

清峰日夜不停的纵马狂奔,看到熟悉的明月堡,他反而不敢向前。虽然自己也是受人欺骗,可到底对不住她,亲手害了养育自己的恩人,害了她的爹娘,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明月堡,不想再回到这个无颜面对之地。

“这里是明月堡,来者何人?”身后守门人的问话,他没听到,脑中充斥着这些年在明月堡的种种,还有亲手加害师父、师母的画面。忽然,他双手抱头大叫起来,倒把那询问的守门人惊了一呆,忙过来问:“你没事吧?”话未说完,也是惊诧的焦急道:“堡、堡主?”另一边的人听了也忙跑过来,二人互望一眼,想上前又不敢,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堡主不高兴,二人项上人头不保。可看堡主的样子,似乎很是痛苦,他们既不敢多管又不能不管。

“这是怎么了?”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身后有人询问。

“玥堡主!”

来的正是明玥,骑着一匹不算高大的马,显然是要出门。

“原来是你?”看到清峰,明玥显然也吃了一惊,但想到他竟那般绝情,心中到底不愤。清峰已经清醒过来,似乎没有听到明玥略带嫌恶的话。

“师姐。”他放下抱头的手,明玥就看到他额上青筋鼓起,汗如下,发丝胡乱贴在脸上,正往下滴着汗水。

“你,你头发怎么白了?”明玥终是惊讶的问,双眼在他身上细细瞧了个遍。这才多少日子没见,清峰头上多了好些白发,很是刺目,面上也憔悴的很,胡子拉碴的,年纪轻轻的连背都有些驼了,哪里还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是老了几十岁似的,上次见他虽不似从前,但也不是这个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恨他无情,但毕竟自小一同长大,看到这样的清峰,她心中仍有一丝不忍。

“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在找你。”

清峰没有回答,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双目通红,看到明玥,脸上如后初晴一般亮了起来,眼中立时就蓄满了泪,脸上却瞬间又是一暗,一脸委屈:“我知道师姐不想见我,是我对不住师姐,对不住师父、师娘,不敢奢求师姐原谅,只求师姐从此之后就当从未识得过我,好好活下去。”说到最后,竟转过脸去,抬起衣袖在脸上擦拭好一阵,才又转过脸来,双目更红,“清峰今日能再见师姐,心愿已了,明月堡是师傅的心血,清峰现在交还给师姐,此生欠师姐的,欠师父师娘的,只能来生再还了,师姐保重。”说完连连惨笑,跪下向着明月堡磕了几个头。

“师父,师娘,清峰不孝,无颜再待在明月堡,更无颜再见师姐,无颜面对明月堡诸人,就此别过,若有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消今日之罪。”然后深深瞧了瞧明玥,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明玥看着他,心中还没完全明白过来,想要喊他,他已翻身上马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明玥问,却没人回答。待要再问,只听“咕咚”一声响,望去,却是清峰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堡主!”

“清峰!”

几人惊呼,忙快步过去扶起他。

“玥堡主……”守门的那二人看向明玥,明玥示意他们把人扶到一旁放好,跟着诊了脉,又各处细瞧了瞧,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清峰脸色难看,只得先抬进明月堡,派人去请郎中。

看着清峰面上颜色灰白,满面风尘,唇上也干裂了,明玥便叫人端了水来,亲手喂他几口水。

不多会儿请的郎中到了,仔细查看后,说是不甚打紧,只因身子原就亏耗了,这几日未曾进食歇息,如今情绪又大起大落,这才承受不住,一齐发作,好好睡两天,再慢慢喂些米汤之物,等醒转熬些稀粥,慢慢将养也就好了。只是这身子以后不可再这般折腾。

送走郎中,明玥亲守在一旁,接过巾帕在铜盆中打湿,细细替他擦拭。明玥之前想着的,便是要杀了清峰替阿爹阿娘报仇,如今自是不这般想了,回来见到清峰把明月堡打理得甚好,阿爹阿娘又细细问了明月堡之事,师弟师妹们的话让二老老怀大慰,不住口的夸清峰用心,却绝口不提身受其害,险些丧命之事。有几回明玥不忿,说了两句,阿爹阿娘却说:那怪不得清峰,他也是受人蒙骗。因此,明玥也未把清峰回到明月堡的事告知阿爹阿娘。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明玥就听到夜间服侍清峰的人急急来报,说清峰已经醒转,等她急步过去,在清峰住的小院门口,看到阿爹阿娘一前一后走过来,明玥急忙上前,阿爹阿娘却问她:“听他们说,清峰昨儿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同我们说一声?现下如何?可还要紧?”

明玥只得据实以答,跟着一同进屋。

“师父?师娘?”刚一进里屋,半躺在榻上的清峰听到声响,转身一眼看到了楚南天和江盈盈,语气震惊中带着几分激动和不确定。

“清峰,你怎么样?可好些了?”

“师父,师娘,真的是你们吗?你们,你们……”清峰眼圈泛红,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二人看了好一会,才颤声问道。

“你这孩子,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身子感觉如何了?”楚南天略显急切的上前,在他面上细细端详。

“师傅,师娘,清峰不孝,做出那般不可饶恕之事,还请师傅师娘责罚。”清峰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从榻上滚下来,跪伏在楚南天夫妇身前,涕泪不止,强撑着以头触地,咚咚有声。

跟在后面的明玥冷眼瞧着,鼻子里轻哼一声,并不多言。

“清峰,你这是作甚?”夫妻二人忙扶起清峰,江盈盈还细心地给他拍打着沾在衣上的细灰,自有有眼色的人上前帮着把清峰扶上塌。

待拾掇干净,其他人鱼贯着退了出去,江莹莹瞅了丈夫一眼道:“你的事,我们都听明玥说了,你也不必如此,我们不怪你,这都是那挨千刀的小人周锦安的算计,他以有心算无心,你也是受害之人,快别再胡思乱想,你当尽快养好身子才是。”

“师父,师娘……”清峰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既然回来了,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先养好身子要紧。”楚南天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被外的手,轻声说道。清峰只一个劲的点头。

“清峰,听大夫说,你如今身子不好,又兼多日劳累,水米未进,这是怎么回事?”江盈盈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我好些时候没见师姐,听说师姐回了明月堡,便急着赶回来,心中着急也没想那么多,哪知这身子这般不禁折腾。”

清峰说着,悄悄瞅了瞅一直站在师父师娘身后的明玥,声音透着小心,那样子像是犯了错的孩童怕大人责罚一般。

“你这孩子,你师姐住在明月堡一时也不走,你这么急做什么?”江盈盈嗔怪道。“只是你身子一直都壮实,又跟着我和你师傅练了这许多年的武艺,怎么就这般虚弱了呢?”听师娘这般问,清峰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他自小跟着师傅师娘,身子比一般人都好,闹成如今这副模样,只因他知道错杀师父、师娘后悔恨交加,整日里如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不思饮食,不知休眠,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这般不要命的折腾。

“好了好了,清峰如今身子还虚着呢,等好了再问不迟。”楚南天对妻子说道。“让孩子好好养着,话说多了伤神。”江盈盈见清峰确实一脸疲惫,便笑道:“清峰,你且好好歇着,我们就不扰你了,有什么事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啊?”

清峰只觉鼻子酸的厉害,忍不住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中骂自己:这是有多蠢,师傅师娘这般待自己,自己竟然信了周锦安那贼人的话?

这边正想着,就见师姐送师傅、师娘到门外被赶了回来:“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你快回去照看清峰。”

师傅师娘越是这般待他,他越是愧疚难安,不敢面对师姐,更不敢奢求原谅,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伤他们太深,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原谅他。

“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正分神之际,师姐已来到了塌旁道。

“好多了,只是身上还没力气。”靠在枕上说这许多话,他也快喘不过气,不由感叹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

“我还没问你,你头发怎么白了?”师姐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丝丝颤抖。

那占了半个头的白发,很是刺眼,毕竟才双十年华的人。

“问这做甚?”他喘息着苦笑,不过自作自受罢了,哪里值得师姐问?哪里又敢对师姐说?若是说,又该怎么开口,说错杀了师傅师娘,悔恨交加一夜白头?

“上次见你,虽憔悴邋遢的不成样子,却也没见有白发,这才多久怎得就这般模样?”

见他似是避而不答,明玥忍不住追问。

“师姐,你也别问了,之前是我太过混账,好在老天有眼,看到师父师娘还安在,我心愿已了,便是此刻就死了也无憾了,只是累师傅、师娘和师姐受诸多苦楚,我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活该。不仅师父师娘没责怪我,就是师姐也还这般待我,叫我更是不安。”说着话已是喘作一团,还待再说,却咳的接不上气。

明玥连忙拿过温水来:“先别说话,喝些热水,等身子好了,有多少话说不得?”

清峰就着师姐的手喝了几口水,喘的好了些,才又想说话,师姐对他一瞪眼,他便不好再开口。

“快躺下歇歇,别说话。”

师姐的话他向来都听的,只得躺下不语。

“你歇着,有事就叫他们,我先走了,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

师姐说完,替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向门外的人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待他睡醒已是半夜,睁眼在黑暗中瞪了半天,又睡过去。待清峰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已是几日之后了。

这些日子除了偶尔处理堡中事务,陪阿爹阿娘,其他时间明玥都守在清峰身旁,倒不是她愿意守着这个没良心的,而是阿爹阿娘总推着她去,每每她说起清峰如今这样是咎由自取,阿爹阿娘便说那不过是受骗上当,怪不得他,还说二人已经成亲,可不能这般任性,清峰那样子分明是已经知错了,因听明玥说起上次见他并无白发,便说这就是见证。说他多半是知道受骗误杀养育他长大之人,这才白了头,之前曾听人说过有人受了大刺激一夜白头的。虽知道阿爹阿娘是在为清峰开脱,明玥到底心中好受了不少。

见明玥对自己不辞劳苦的悉心照料,清峰更觉羞愧,在明玥面前更是小心,就怕惹她不快,更怕引她想起那段伤心事,若见着明玥笑,他只觉得心中如喝了蜜一般,只是可惜明玥在他面前鲜少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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