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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恋》第二十章

2019-03-25 16:47 作者:王之之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天中午,老院长接到总政管理局钱局长打来电话,言说明天上午八点,前来探望梅的病情。院长问他来多少人?钱局长说,跟雪梅哥哥同往。院长回答:热烈热烈你们!

我们娘仨刚吃过午饭,就见老院长进来说:今天咱们开个小会,研究个特殊问题,请你们合作?

我和雪梅听了后,既觉得轻松又感到紧张,雪梅便问老院长:“有特殊问题,必有特殊任务?”

老院长说:“嗯,你猜得对,不过,这出戏要演好,不能有任何马虎?”

雪梅问:“演什么戏只管说,我弟弟是内行,我可以做个配角?”

“不,你要演个主角,一定要演好,不能暴露任何蛛丝马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雪梅表态说:“我一定完成这个光荣任务。”

妈妈等不住了,便问:“你快说吧,我们全力以赴。”

老院长把钱局长中午打电话的事说一遍。

我们听后,心情有些紧张,认为哥哥的顶头上司钱局长,来者有因。便问:“这出戏如何演?”

老院长从笔记本里拿出三张十六开纸交给我们三人各自一张,临走时说:“这出戏叫‘连环’计,一看就明白了,每个人都有任务,祝你们演出成功!”

我们看完自己的任务后,都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第二天早餐后,和往日一样,妈妈去买菜,我照顾雪梅,所不同的是,雪梅的内衣、裤衩昨晚没有洗,屎尿也在痰盘里没有倒,均等到八点半后处理。

时针刚指向八点三十分,就听小汽车嘟一嘟一嘟一响了三声,开进了大院。自然也是示意老院长,客人已经到了。老院长上去,双方寒宣几句,便向这边病房走来,妈妈买菜回来后,已坐视等待。这时,就听老院长咳嗽一声,妈妈拿起痰盘的尿、屎就往便所走去,刚出门就和客人们走个对面,他们捂着鼻子走进屋,见我正在洗女人的内衣、内裤。我便站走来听老院长的介绍:“这是雪梅的未婚夫,双方谈已经十年。”

钱局长说:“谈爱的进间太长了,还保持友谊,真不简单!”

我伸出洗裤神衩的湿手准备和钱局长握手,老院长一看:“你们忙,免了罢!”

这时,妈妈进来把洗干净的痰盘放在雪梅床下。老院长又介绍:“这位是雪梅的妈妈?”

钱局长说:“你老人家辛苦了!”

妈妈点点头:“照顾自己的孩子,不算什么?”

钱局长眼睛转向床上的雪梅:干瘪三的面孔上披头散发,脸上黑一块黄一块,难看极啦,再往下看:医院发的上衣被撕得一条一条地半露着皮包骨的上身,活象一只退了毛的病鸡,难看得令人恶心。这时,雪梅叫喊:“弟弟,你还不回来?”

我答应:“弟弟早来了?”雪梅又在喊:“哥哥,你再干涉我的婚姻,和你们断绝兄妹关系?”

钱司长问:“雪梅昏迷有多久啦?”

老院长说;“半年多啦?”

“神经好象也不正常,什么原因?”钱局长问。

老院长介绍:“原来是脑震荡,基本治好,后来受到刺激,成为精神患者。”

钱局长问:“她受到什么刺激?”

“因为一件想不通的事,一气之下不昏迷几个月?”老院长回答。

“有的人太不讲道德啦,怎么还叫病人生气,这样做岂不是火上加油?”

钱局长的问话,却把跟差的,雪梅的哥哥吓破了胆,如果老院长点到他头上,可能他的一切都要完蛋。他特别注意老院长的下文,而老院长则回避钱局长提的问题说:“过去愉快的事别提了,给人家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不是更好吗?”

“老院长,你东一筢子西一扫帚的说什么?什么不愉快的事,什么改恶从善,你和谁说话,可把我弄糊涂啦?”

老院长不以为然地说:“老弟,实不相瞒,咱们初次见面只能是蜻蜓点水,由浅到深,由暗示到你理解,需要一个过程,咱们共产党的育人哲学是治病救人,总要给人家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钱局长仍然不解其意地问:“老兄,你到底指的谁呢?”

“你很快会知道的,你的思想先在闷葫芦里忍耐一下吧!”

“哥哥,你气死了爸,还要逼死我吗?我至死不嫁给你的顶头上司!”

钱局长听后觉得莫名其妙,忙问雪梅哥哥:“是不是你强迫妹妹嫁给我?”

“这……这件事过去说过,现在……?”他支吾,不支不过去。

“胡说,昨天你还说妹妹没有对象,她想嫁给一位领导同志,看来,你是满口胡言,怎能强迫一个有夫之妇另嫁其人?你知道这是违反国家婚姻大法吗?”钱局长忍无可忍。

雪梅哥哥胆战心惊地说:“首长,我错了,请您原谅?”

“弟弟,你来了吗,姐姐想死你了,来晚了咱们见不着面了。”

“他这样想弟弟,为什么不叫人家早来呢?”钱局长听了雪梅的悲叫声后头号老院长。

“这种事的至要原因,是她家里发生矛盾,哎,过去事别提啦。”老院长说。

“她这种病能治好吗?”钱局长问。

老院长信心不足地说:“很难说,据过去的病历分析,有的可以恢复健康,但必须创造良好的环境。有的病人直到心血耗尽才死?”

这位局长心有余悸地说:“老院长,你看她瘦成这个样子,全身都是皮包骨,秤一秤也不过六十斤,也许不久就离开人世,怪可怜的?”

老院长故意愁眉苦脸地说:“这样的女战士百里难挑一,思想好、工作好、战斗勇敢,谁不为她难过呢?现在她有一个良好条件,她那最亲爱的人在她身边护理,病情可能有个惊人的转化?”

钱局长看看我说:“你是一位模范丈夫,佩服、佩服!”

老院长深有体会地说:“雪梅为了舍已救人而在湛江住院时,都是这位晓讲同志日日夜地护理了几个月,婆婆妈妈的事他都做了。”

“还有这样的未婚丈夫,少见,少见!”钱局长对我投向赞赏的眼光。

“少就少在两个都通情达理,互道互爱,热恋十年来没红过一次脸?”老院长夸张地说给钱局长听。

钱局长说:“既然两个人的感情如此深厚,待她病好后结婚,了却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不好吗?”

老院长点点头说:“我很赞同你的想法,建议你当个证婚人,能源否接受?”

“我好办,要看人家小夫妻的意见如何?”

“我代表沿未恢复理智的雪梅同志,请您当证婚人?”我见机行事而表态。

老院长问:“钱老弟,还有什么说的?”

钱局长点点头:“我接受这个任务,但你院长袖首旁观吗?”

“我还是介绍人呢?你还怕我这个院长没事干,多着呢?”

钱局长想,雪梅这样的脑震荡和精神病双管齐下的患者,几个月没吃一粒饭,拖着满身骨头架子的虚弱之人,喘一口气都困难,能活一个月就算她命长,还谈得上什么结婚,简直是拿人家开心?分明是对雪梅家里人的一种安慰。他想到这里便对老院长说:“老兄,我不想做镜中缘里的证婚人?而希望做名符实地证婚介绍人?”

老院长嗯了地声:“老弟的思意我理解,分明你对我这个‘华佗’有异议?”

“是的,我有点不自信,但我相信你应该比三国时期的华佗要高明的多,医疗设备也比较先进,经验更比过去丰富,这些我都承认,如果你真能把雪梅的病治好,作为一个证婚人也当之无愧?”钱局长点明了问题的实质。

“咱们都是当兵的出身,立个军令状好不好?”老院长目视钱局长,逼他表态。

钱局长是个风云人物的性格,不管炮火连天的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环境中的工作岗位上,不管执行什么任务,只要他看准了,风险再大也要完成任务,对任何人都不甘拜下风。他听老院长说要立军令状,他那不服人的秉性顿时兴起,便问:“老院长说话可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院长果断地回答。

钱局长问:“她什么时候恢复健康,是否也定一个期限?”

老院长不假思索地回答:“要定一个期限,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到十二月二十三,前后一个月时间,保证恢复她的身体健康?否则,我这位院长在这一天办一桌最丰盛的酒席,请诸位光临!”

钱局长因为有言在先,自然不甘心落在老院长后边,便说:“老院长如履行诺言,我姓钱的赠送一块精工制造的‘起死回生‘的金字红匾?”

“你亲自送来吗?”老院长问。

钱局长回答:“是否决不定期元月二十六日为送金匾大会,我一定来?”

我接着说:“我们全家也送一块金匾?”

钱局长试探性的口气问:“青年人表态了,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哥哥怎样?你妈妈、你姐姐还没表态呢?”

妈妈说:“我举双手赞成?”

这位灰溜溜地哥哥是徐蔗进曹营‘一言不发’,在他顶头上局面前,怎敢胡言乱语,过去那种独来独往、称王称霸、个人决定一切、胡作非为、蛮不讲理的威风,一去不复返了,象一只腊似的戳在门旁,当听到局长点他的名时,才慌忙表态:“我……我也同意!”

钱局长故意问:“雪梅的意见怎样?”

妈妈忙说:“她一定同意局长的意见,待她病好后我告诉她?”

“你能做她的主吗?”钱局长有趣地问。

我接过来说:“我们可以做她的主,而且她很快恢复健康,也有征求意见的余地。”

钱局长高兴地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今天没有白来,收获非小。”

老院长说:“老弟言之有理,要知桃李甜,就要亲自尝一尝,常言说:‘耳闻不如一见,’就是这个道理。”

“院长同志,咱们领导干部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个别人的意见,不调查不研究,就要犯官僚主义甚至犯更大的错误!”钱局长的话,是一语双关,一方面给院长听,另一方面针对雪梅哥哥。

“哎,知道一个人的现象容易,认识一个人的本质太容易,了解一个人的全过程,更难了。”院长深有体会地说。

钱局长冲着我说:“自古以来,忠心耿耿的人要走一些曲折的道路,象你这对表里一致的小表妻,一幕一幕的悲剧演过去了,但内心里的创伤是很难全癒的。”他回过头来指着雪梅哥哥说:“你要向妹妹,妹夫学习,学习他们忠于党、忠于人世的一颗红心;学习他们心口如一的忠恳作风;要和虚情假意,利已主义者决裂,绝不做有损于党,有损于军队威信的事。本来,你为我做的事出于好心,便对别人来说却是伤天害理,如果你的主意得呈,只能捧打鸳鸯两下飞,这是犯罪行为,党纪国法所不容忍的,你今后要改头换面,重新作人!”

“是是是,我永远记住局长同志的话,改头换面,重新作人!”这位阴奉阳萎的哥哥说完后,又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说:“坏事就坏到我的嘴上。”他表示真心改过。

屋里人哭不得笑不得,待这位宝贝哥哥出够了洋象,大家的心情才稳不定期下来。

这时,躺在床上的雪梅,无形中笑出声来,她知道自己露了马脚,立即转喜为怒,又哭起来,总算应付过去。

钱局长不解其意的问:“她怎么笑了又哭呢?”

妈妈忙说:“这是老问题了,几乎天天如此,笑完了哭,哭够了笑?”

老院长补充说:“精神病人多是这样,经常胡思乱想,大脑这个指挥机关失去控制,逻辑思维很不正常,只有部分脑细胞工作,头脑特别简单,想到以往的或者不自觉想起的事,高兴的就笑了,苦恼的就哭了,这种人神志不正常或称精神不正常,统称精神病?”

老院长这么补充解释,大家听后都很满意,钱局长以赞赏的口气说:“老院长的解释,既有学识性又有科学性。”

为了教育大家,老院长就把雪梅,晓讲热恋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钱局长很受启发,并责备雪梅哥哥说:“你回去后要写好书面检讨,并在党的小组会上挖你损人利已的根子,检讨深刻从轻处理,检讨不好要受到党纪的严历处分。因为你这种恶劣作风,是党纪国法所不能容忍的,要向受害者赔礼道歉!”

这位阴阳面的哥哥倒也听话,马上向他的顶头上司表示:“我一定深刻的检讨,让同志们满意,让全家人谅解。”他表态后,看看顶头上司没有理他,心里有点发慌,便跪在妈妈面前:“请你老人家原谅我,给孩儿一个重新作人的机会?”

做妈妈的那有不疼儿子的,看着这副可怜象便说:“妈妈虽然说过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是因为你那时伤了妈妈的心,看在钱局长的面上,只要痛改前非,咱们全家人包括你弟弟会谅解你的。”

钱局长的脸仍然是很严肃的,特别是雪梅的哥哥,觉得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是好。他那可怜而求援的眼光投向老院长。

老院长领会可怜虫意向,当然也为了给他下台阶的机会,便说:“老钱,咱们党一向是教育为主,只要认识错误知道错在那里,改了就好?”

“是呀,不过,这个人慌言连篇,手段恶毒。为了达到利已主义的目的,竟敢陷害自己的同胞妹妹,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手里有点权利,我们这号人也可能是他的陷害对象,怎能不叫人三思?”钱局长气愤地说。

“哎呀,我说老钱啊,你怎么这样糊涂呢?你站在我的地板上说话,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错误严重性我很清楚,如果认识错误不深刻,加重处理我没意见。人家现在已经心服口服,不仅向领导表态,而也向他妈妈赔礼道歉,并答应在党的小组会上作深刻检讨,再和党内同志们的意见结合起来,问题不是解决了吗?但是,我们领导坚持的是:从严处理知错不改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局长嗯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待他妹妹病好后还要来赔礼道歉,以便挽回党在人民中的影响。”

老院长笑了:“咱们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党性原则,伸张正义,维护党的利益,向一切不良倾向作斗争,我看你的一言一行都无懈可击!”

“老院长过奖了,我没忘记您是我的长字辈,我做的很够,差一点犯了严重错误,今后要不断检点自己的所作所为。”

妈妈说:“你们老同志这样严构要求自己,那样热诚地帮助同志,我很受感动,希望你们不讲情面,秉公处事。”

钱局长深表欠意:“你儿子的错误和我管教不严有直接责任,但对一个共产党员的起码要求,对党要忠诚老实,一旦党需要的时候,就应毫无保留地把个人一切给党,对党口是心非,三心三意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看你的女婿是位及格的共产党员,你女儿的事迹已名扬全军,老人家有这样一对称心如意的人,也感到欣慰吧?”

妈妈说:“是呀,我对她俩的婚事也很满意。”

老院长站起来说:“今天咱们演一出‘败子回头‘的戏,既教育了他本人,也教育了我们大家,应该感谢钱局长,今后有什么事,咱们就直接找他?”

“找我还不够,还要监督老妈妈的儿子,及时向我反映他的思想动态,再发现行为不端,从严处理。”钱局长提出希望。

妈妈说:“感谢首长对我们全家的关怀,您交代的任务一定完成。”

我也表示对钱局长的谢意,要求他今后多指导。

钱局长最后站起来说:“院长同志,咱们的‘军令状’您先起个草稿,明天下午我来看看,如没意见就印,晚上签字?”

老院长说:“我明天下午到你那里拜访,顺便把送金匾大会的时间告诉你,给我准备一碗清茶就好了。”

钱局长说:“一言为定?”

老院长和我们回到房里,看见雪梅已经坐起来,她笑笑说:“我闭了几个钟头的眼睛,怪难受的,听这位局长讲话,可能是我们党的一位好干部,多是受哥哥的欺骗而已?”

妈妈说:“事情已经明显了,往后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我感到老院长这个‘连环计’很有意义,把原来视为冤家对头的钱局长,转化为朋友,这是老院长的功劳。”

老院长嘱咐我们说:“问题没彻底解决,还不能麻庇大意,还要做好应付一切的准备。现在优先考虑地是加强雪梅的营养,由医院炊食班负责,根据你娘俩和雪梅的生活标准开支,今后你们不要买菜啦,油盐酱醋柴米,都到食堂去领,拿回来自己做,集中全力恢复雪梅的身体。”

我说:“老院长的主意很好,想尺一切办法,在两个月内恢复她的身体健康?”

老院长看看表:已是十一点三十五分,忙说:“今天下午一点我要亲做一到胸腔手术,晚上见。”

老院长走后,雪梅把我和妈妈搂起来,亲亲妈妈亲亲我,笑啊、笑啊、笑个不止,直到笑的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我和妈妈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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